一个接一个的大俗套,才见编剧功力

八卦 作者:虹膜 2022-06-29 21:55:09


路西法尔


一名深陷中年危机的男子,在联谊会上与当年单恋他的女同学邂逅,发现女同学腰缠万贯却单身至今,男子正需要借钱却苦于找不到开口的机会——想想看,这样的人间大俗事该怎么处理才不会陷入俗套?


这正是韩剧《我们的蓝调》第一个单元的主线剧情。车胜元饰演疲惫的银行经理汉修,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济州老家。第一集中镜头多次给到了汉修血淋淋的脚趾,那是他人生处境的隐喻:脚上的伤只有自己知道。



青龙奖、百想奖双料影后李姃垠饰演当年单恋汉修的女同学恩喜:一个高声大嗓、强势精明的鱼贩,凭借半生辛劳累积起了过亿的身价。


但即使是脾气火爆的恩喜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刻,汉修就是她铠甲覆盖不到的软肋。汉修嘴上谈着感情,心里想的是钱;恩喜嘴上谈着钱,心里想的却是感情。成年人口是心非的暧昧越发接近于假戏真唱,竟给了观众真情复萌的错觉。



不过不要因此便以为《我们的蓝调》是一部描摹现实样貌的作品,纵使将故事背景设置在济州的穷乡僻壤,将主人公换成其貌不扬的市井男女,也掩盖不了《我们的蓝调》中的编剧技巧:恩喜和汉修卿卿我我之际,印权、浩息等一干死党发觉了汉修债台高筑的真相,急忙提醒恩喜不要上当,本来一通电话就能揭穿的事却拖了大半集。这样安排显然是为了维持高潮前的紧张感,它遵循的是戏剧的逻辑而不是现实的逻辑。


在骨子里《我们的蓝调》是按照标准化配方「调配」而成的类型片。它的基本模式是设置具有争议性的道德悖论,使得观众能够尽情地代入正反双方,然后让双方通过沟通、谅解来消除隔阂,最后使得观众收获轻松与感动。



汉修应不应该向恩喜开口借钱,两个成年人之间的边界应该怎么把控,其实是有很大的灰色地带的,最后矛盾得以解决是因为汉修的女儿主动放弃了留美,汉修借钱的前提消失了,他只需要转变心态接受现实即可。


相似的模式也发生在之后的英珠和阿显、美玉和恩喜、印权与浩息、东昔和宣亚、东昔和玉冬……之间。如果说汉修和恩喜之间的情感游戏还有让不同立场的观众代入的空间,接下来英珠和阿显的故事就让大多数观众坐立难安了。



英珠是全校第一,优等生的形象常常让周围人忽略了她性格里叛逆的一面。她和阿显偷食禁果不慎意外怀孕,接下来围绕着「生还是不生」展开了一系列冲突。


英珠的父亲浩息、阿显的父亲印权都主张堕胎,而阿显却强烈地主张女友把孩子生下来,由于他的坚持本来摇摆不定的英珠也倒向了保胎。在旁人眼中,这对小情人的坚持近乎不可理喻,但二人竟凭借着执拗迫使父亲们做出了让步。



这是一个大胆的处理,任谁都知道凭一个辍学的高中生想要养活妻子和孩子会有多么艰难,因此很难说这是一种美满的结局。不过这个单元所要传达的主题并非支持堕胎还是支持保胎,而是像浩息所说的:「不可能凡事都如你所愿,这就是人生。」虽然这是他对女儿的说教,但最终是他自己放下了「为你好」的父爱执念,接受了女儿的选择。


「鸡汤」和「奇情」总是相伴而生的,因为只有在奇情里才容易编织出「明明双方都有情可原,但就是闹得不可开交」的矛盾。「鸡汤」虽俗,倒也不是一无可观,关键在于编剧制造的情境能够在观众间唤起多大程度的共鸣。



就像身患绝症的玉冬为儿子东昔做好了大酱汤,然后静静地倒在地上死去了,尽管我们不难猜到这样的发展,也能够意识到这是编剧精心设计的泪点,但还是心甘情愿的被它所感动。


大多数人对于母亲的记忆总是交织着愧疚与冲突,东昔二十多年来拒绝管玉冬叫「妈」,见到她就不由自主地焦躁、愤怒,只不过是这种矛盾心态的集中放大。他与玉冬的最后和解则呼应着观众内心的期盼,在视频里弱弱地叫一声「妈」仿佛也代我们清偿了情感上的债务。对于这样的「鸡汤」,大多数观众都不会拒绝。



李秉宪、申敏儿等众多明星真实可信的表演也为这碗「鸡汤」增添了几分说服力。尤为值得一提的是,玉冬的扮演者金惠子是韩国国宝级的演员,自百想奖创立电视剧部门大奖后已经七次封后,可谓拿奖拿到手软。在剧中她演活了玉冬的隐忍、无奈和脆弱,及至祭奠亡夫时面对其长子时陡然爆发,让人不得不为这位八十岁高龄的老演员的功力折服。


然而恩喜才是这部剧的灵魂人物,和她相关的单元是剧集中最耐看的部分。无论是面对初恋情人汉修,还是当年的同学中众星捧月的「公主」美兰,恩喜都会下意识地流露出自卑,自卑情结与她的强悍外表之间的巨大反差可以让观众轻易地共情这个角色,谁的内心里没有一两个未尽的遗憾呢?



「蓝调」是由美国南方黑人创造的音乐形式,因此蓝调总有一层抹不掉的忧郁底色。但蓝调又并不是一味的忧郁,它节奏自由而迷幻,展示出逆境下强大的创造力。用「蓝调」来概括这部剧集中各位主角的共性再确切不过:虽然残酷的生活不停地给他们各种考验,但他们也调整自己、竭力适应了变幻无常的生活。


韩国影视剧经常会塑造一些不妥协的人物形象,这是因为韩国本身就是一个裂痕非常严重社会,有大量的伤害没有弥合、抚平。当恩喜与汉修在旅馆闹翻之后,恩喜与印权、浩息之间又爆发了一场争论:



恩喜:「你和印权明明动不动就跟我借钱,为什么我就不能借钱给汉修?你说啊?为什么?」


浩息:「那种骗人的家伙算什么朋友?」


恩喜:「他说谎应该是有原因的啊。『朋友』?你们是他的朋友?笑死人了。你们自称是他朋友,但亨植那家伙却用老婆和股票当借口,明明有钱却不借给他,还到处跟别人说这件事;在民那家伙借钱给他,却像高利贷者一样收百分之二十的利息,你们在一旁幸灾乐祸,把他没钱的事昭告天下,还在背后调查别人,而我让他丢尽颜面……我们哪是他的朋友?」



从中我们也可以感受到,恩喜在內心深处对恩怨是算得也是极其分明的。但是这种通透分明并没有导向斤斤计较,而是建立在理解之上的宽容。在济州这样未被现代文明污染的偏远舞台上,也许还可以保留几分对于人情社会的淳朴想象,正如国人对于漠河舞厅的想象一样。对过度敏感而尖锐的现代心灵来说,「鸡汤」也是一种必要的疗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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